青藏高原上,住着一种类似老鼠,但没有尾巴的小动物。 它们的数量很多,每天都很忙,冬天也没有休息。 这些是青藏高原特有的物种——高原鼠兔。
高原鼠兔矮小结实,全身毛茸茸,有圆耳朵。 他们有时会从洞口伸出小脑袋,用好奇的眼光观察你,绝对是可爱的满分。 但是,这也是自古以来就被误解的物种。
这样的话,老鼠兔子很容易被误认为是老鼠的一种。 实际上,人虽然被称为啮齿类动物,但属于兔目,兔子才是近亲。 更不幸的是,他们长期被归类为高原草场退化的罪魁祸首,人们试图消灭它们。
然而,虽然越来越多的科学研究为这种动物正名,但至今仍被粗暴对待。
典型的社会性动物
化石证据表明,高原鼠兔的进化史已有3700万年的时间,是鼠兔属中非常原始的一种。 在青藏高原隆升的过程中,它们逐渐向周边地区扩展,甚至远至日本、欧洲、美国。
青藏高原的生态环境非常恶劣,高寒低氧,但这种小型哺乳动物的进化非常成功。 从海拔3200米到5000多米的草地,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 特别是在低海拔地区,他们无处不在。
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副研究员曲家鹏从学生时代就和这些可爱的小团体在一起很久了。 他六年来,每年花五个月,在青藏高原地区早出晚归,研究它们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随着海拔的升高,老鼠兔子之间有明显的差异。 在低海拔地区,体重很小,只有130克左右,一次可以繁殖3~4只幼仔,而在高海拔地区,体型变大,体重最大可达200多克,但每次繁殖只有1~2只。
兔子最有趣的地方是它是典型的社会性动物。 它们以家庭为单位,活动面积约为100~200平方米。 据他观察,鼠兔家族一般由两三只雄性、两三只雌性和几个孩子组成。 其中一只主雄将成为家族老大,拥有绝对主动权。
老鼠兔子的家人各自挖掘自己的洞穴系统。 最大深度约40~50厘米,洞穴系统错综复杂,有4~6个开口贯通。 这是为了在外面活动时能随时逃离天敌。 不仅如此。 老鼠兔子的管家能力很惊人。 建造储藏室,把干草作为家里的铺垫保管。 另外,在通道旁边留下用于放粪便的小槽,以保持房间的清洁。 此外,有时还建立专门的育儿室,供孩子们生活。
老鼠的领土意识很强,家族间的洞穴系统在边界上被分割,但相互重叠。 夏天的清晨和黄昏,或者是冬天的中午时分,鼠兔们纷纷破洞活动,场面曾经非常混乱,没有秩序。 有些人啃草,有些人出入洞口,有些人在地上筑巢晒太阳。 就像石头一样。 如果战胜了寒冷,就会“吃惊”。 不足为奇的是,曲家鹏还能愤怒地追赶误入领地的“冒失鬼”,目击老鼠兔跑得像风一样。 直到把它轰走。 那时,为了保护主权,也会大打出手。
当然,鼠兔的邻里关系并不总是那么紧张。 由于家族领地存在重叠区域,有时会相互靠拢,其背后有更深的动机。 他解释说,鼠兔为了避免家族近亲繁殖,有的个体要主动迁移到相邻民族,获得新的家族接纳,自然就要提前沟通感情,熟悉环境。
每年的4月到6月是鼠兔繁殖的季节,那时可以看到一家之主气势汹汹地站在洞口,发出尖锐的叫声。 这是在宣示自己领域的地位。 但是,一旦主雄死亡,其他雄性马上占领这个家族,将原来洞穴里的旧干草垫扔到洞外。 时不时地,看到洞外堆满废弃的干草,曲家鹏可以断定这个家族是“易主”。
鼠兔是青藏高原上少见的小型哺乳动物,由于不利于生存,经常竖起圆耳朵,瞪大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与人类之间也保持着不太亲近的距离。 但他们偏偏有天然的好奇心,喜欢探索。 所以,如果科学家安静地呆在他们的活动范围内,不感到敌意,他们就要积极地来“惹怒”人类,不动心。
从有害物种到好鼠兔
但是,在这种镜头下非常受欢迎的动物,在初期是研究者眼中很有名的有害物种。
值得一提的是,高山草甸是农牧业发展最重要的物质基础,草地严重退化,不仅破坏草原生态系统,而且影响牧区生产生活。 时至今日,我国近90%的高山草甸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退化。
但是,老鼠兔子会啃食食草的叶子和草根,挖洞挖土。 我发现,生活着大量老鼠兔子的区域,是一片漆黑的“黑土沙滩”。
这种直觉,把老鼠兔子和草场的退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因此,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政府发起了大规模消灭高原鼠兔的运动。
最先为高原鼠兔辩护的是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国际自然保护联合物种生存委员会兔形目专家组主席安德鲁史密斯,以及著名野生动物研究学家乔治夏勒,他为高原鼠兔写了图画书《好鼠兔》。
在他们看来,鼠兔不仅无害,而且是寒冷草地上的“重要物种”。 越来越多的国内学者经过研究,改变了以往对鼠兔的误解。
曲家鹏介绍,在青藏高原这种特殊环境下,小型哺乳动物十分罕见,鼠兔的存在几乎成了高原上所有食肉动物的猎物,狼、狐、熊、隼、鹰等动物依靠鼠兔生存。 黄鼠狼和艾虎有时会钻进洞里杀人,有时也会把穴道系内的老鼠兔子家族作为“锅边”。 为了应对超高的捕食压力,鼠兔繁殖力强,数量多。
其次,由于高原环境缺乏树木,鼠兔挖掘的洞穴为许多鸟类,特别是雀形目鸟类、两栖类提供了重要的栖息地和繁殖地。 老鼠兔子被毁灭后,剩下的洞穴因缺乏维护而很快崩溃,这些物种也将失去家园。
重要的是,通过补偿效应,鼠兔啃食食草叶反而会刺激植物生长。 打孔有助于重塑土壤,可以加快土壤的物质循环。 洞室在增强土壤通透性的同时,加速水分入渗,提高土壤固水能力和含水量。
不仅如此,真正使研究者改变对鼠兔态度的重要原因,是对青藏高原草地退化原因的分析。
20世纪60年代以来,青藏高原地区人口不断增加,家畜不断增加,畜牧业迅速发展,研究者们认识到过度放牧是草场退化的最重要原因。 过度放牧降低了植被的高度和覆盖度,增加了毒草的比例,这正是鼠兔最喜欢的生长环境。 研究表明,重度、次重度郊野鼠害越严重。
因此,人们开始普遍认为高原鼠兔不是草地退化的原因,而是草地退化的结果。 而且,考虑到它在高原生态系统中的地位,驱除老鼠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
家畜、草场和鼠兔的生态协调
然而,尽管许多保护生物学家反对灭鼠,但持续了半个世纪的这场运动仍然持续着。
一方面,保护生物学家认为,杀灭鼠兔的地方存在生物链断裂的负面影响,另一方面,草场家长发现,鼠兔似乎也很难消失,抑制草场退化的效果并不理想。
针对这种情况,曲家鹏认为,目前主流的看法是,极端灭鼠、置之不理,不利于草场恢复和生态健康。
这一观点的依据是鼠兔对草原的作用和利弊往往取决于其数量和种群密度。
放牧过度才是草场退化的最主要原因,但一旦鼠兔大量出现在已经退化的草场上,它们客观上会成为草场退化的催化剂。
曲家鹏在一些极端地区发现,在面积约1公顷的草场上,最多活跃着500多只鼠兔,有近3500个洞口。 如果不注意的话,几乎每走两步就能踩一个洞。 这种情况被认为对草场的恢复是致命的。
国内外已有的相关研究表明,草原植物生产力和生物多样性在完全没有利用的情况下并不是最好的,需要适度利用。 也就是说,无论是放牧还是鼠兔活动,在最佳数量范围内时,不会对草场和生态系统产生负面作用。 这需要适度的控制和管理。
但是,保持鼠兔种群数量对高寒草甸有多大益处,同时又不影响自身种群的延续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目前学术界还没有确切的结论,但地区调查表明,至少在牧区数量应该保持在比较低的水平
令人遗憾的是,目前对鼠害的处理简单粗暴,仍然停留在传统的“灭”观念上。 但实际上,灭鼠仍需在繁殖季前冬进行,高原恶劣天气条件下灭鼠工作不畅,需要控制数量的区域出现管道渗漏,对草场恢复效果不明显。
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希望将鼠兔及其生境一体化,系统地研究和管理。 利用动态轮牧、退牧还草、牧草栽培、鼠兔控制等综合措施,维持畜禽、草场和鼠兔的生态协调。
《中国科学报》(2017-09-08第四版自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