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英语队的办公室来了一位高二的实习语文老师。 他是地道的北城人,长得不帅,长得人畜无害,但情商很高,没几天整个办公室就热闹了起来,平时认真的阿姨们也瞬间变得可爱亲切起来。 这和上课的那只黑脸老虎是两回事。
小伙子叫陆鸣,不仅和办公室的老师们熟悉了,他和自己班里的孩子们很快就要好起来,老太太们叫他小陆,孩子们叫他小陆。
实习期满一个月的时候,陆鸣给办公室的人送了礼物。 感谢大家的照顾,有人得了墨镜,有人得了发带,有人得了鞋,有人只有坐在最角落的小白得了花,是玫瑰。
除了玫瑰还有卡片,卡片上写的是什么,只有陆鸣和白知道。
过了一会儿,陆鸣向阿姨们打听了小白的事情。 他也询问了高年级的学生。 你们的白老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似乎所有的心都写在脸上。
一位热心的阿姨趁白不在的时候拉着陆鸣劝他。 “小陆,不要只看白漂亮。 听说她比你大,也有很多历史,做朋友就好了。 不要想交对象。 想恋爱的话阿姨会给你介绍的! ”
这个时候,陆鸣会找借口出去。
其实不是借口。 陆鸣抽烟,而且烟瘾很重。 只是,没被人看到过。
与陆鸣不同,这是小白在北城中学执教以来的第六年。 正如阿姨们所说,她确实是大陆鸣6岁,有些传言很难听,但这并不影响她依然是很多人心中的梦中情人。
白色美丽、优雅、气质好,夹着文件夹走在学校里就像水仙一样。 她总是穿着白色的长裙,永远漂亮,就好像那件白色到了她身上一点也不像她那样脏。
那是同样的裙子,陆鸣是肯定的。 因为我发现裙子的角上有个小补丁,是颜色相近的白色,如果不仔细观察就看不见。
这样的人,走在北城的时候,会让陆鸣觉得她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但陆鸣不清楚,到底是她进入了这座城堡,还是这座城堡吞噬了她。
无论如何,每当陆鸣巍一个人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喝酒的时候,看着楼下那棵老相思树树,悠闲的狗,大声说话的人们,我觉得自己正在被吞噬。
我们不应该平静地进入那个美好的夜晚。
陆鸣平静地走进来,但这不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这个世故的小镇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他有点累了。
他二十四岁很累,但在人前表现得很温和。 这已经成了他刻骨铭心的习惯。
但是,妈妈还一直在说话。 快点结婚吧。 我一整天都没做什么。
之后,在喝酒的时候做了一件大事。 陆鸣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在同学们说这说那的过程中,我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也不是不记得一切。 他记得自己喝多了,在厕所里抱着厕所哭。 但是,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却只记得这些,太不像话了。
就连陆鸣也不知道那天中午为什么突然想喝酒了,结果喝多了吐出来之后,哭了。 后来,我发现下午有课,晃晃悠悠地过去了。
他意外地迟到了。 当然,迟到不是什么大问题。 更重要的是,那天他喝多了酒,头脑昏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听了后排学生的讨论。
他们说小白被教务主任缠住了。
陆鸣抬头的时候,学生们错了。 小陆已经跑出去了,赶紧追去。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涌进教务室。
据说那天陆鸣像个疯子一样抓住教务主任,把他打得半死。 和平时温和的他一点也不一样。 办公室里还有别人,门外也挤满了学生,但大家闻到那么重的酒,一看到着陆的叫声,就没人敢去阻止。
最后还是陆鸣酒猛地上来,倒在地上,抱着那个人睡着了。
学生们都善意地点头。 陆鸣也没办法,只能皱眉。
他确实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懦弱而怂的自己。
陆鸣被命令悔改一周。
第一天,他睡到中午12点才醒来,在床上躺到两点的时候,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洗了脸,刷牙,看了看镜子里乱糟糟的头发后,又顺便洗了。 之后,裸体走在客厅,去看自己养的花,蹲在水槽前看白鱼吐泡泡,躺在沙发上做奥黛丽赫本的春梦。
之后,因为肚子饿了,陆鸣翻身到厨房,自己做了卤素。 之后,煮了面,潦草地吃了,碗扔在了茶几上。
他回到书房,拿出自己久违地使用过的方向盘,玩游戏直到天黑。 周围的灯亮了。
陆鸣穿上衣服出门。 下了楼梯后,因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锁门,所以又掉头去看了一次,然后走向了闹市区。
背心、大裤衩,还有人字拖。 在人群中走着,看起来不像是来了一位中学平静的老师。
一边听着周围叫卖的声音,陆鸣找到摊子坐下,点了几样东西,无聊地四下看了看。
北城中学已经上完夜校,学生涌入闹市区,叽叽喳喳的开心样子和上课完全不一样,陆鸣忍不住摇了摇头。
有人突然坐在他的桌子上,是个满是痞子的学生,陆鸣还记得他,那天赶到教务处时,他跟在自己身后,趁乱打了那老人几枪。
那孩子自己叫了啤酒,叫了其他几个同学坐下。
“小陆,那天真了不起。 ”。
“小陆,那是
老不死的说要找人收拾你,这件事没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中间偶尔有对他的夸赞,陆鸣只是一味摇头。后来啤酒和自己点的东西上来之后,陆鸣起身去结账,然后朝他们喊“小屁孩,请你们了,少喝点酒。”
路过桌子的时候,他顺了一瓶啤酒。
那天晚上他坐在楼下看了很久的星星。
第二天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老妈一早就打电话来,挂电话还没有多久,就听到门被人推开了。
陆鸣起身去看时,才发现老妈已经到了。
陆鸣光溜溜地站在门口朝老妈点头弯腰,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早上好”
他还没有害羞,倒是老妈看不下去了,她从地上捡起那件长袍睡衣扔到陆鸣手里。
陆鸣说“谢谢。”
在沙发上睡回笼觉时,还能听到厨房里“丁零当啷”的响声,老妈在收拾他的碗筷和没洗的锅。某一刻,陆鸣突然觉得很安心,如果厨房里的女人不是老妈或者会更好一点。
但是不久老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就让陆鸣彻底死心了。
无非是不好好找对象,不赶紧结婚,成天惹是生非,自己照顾他多么多么不容易之类的,陆鸣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下楼的时候,陆鸣想,如果不是老妈这么催催催,不停地催,或许自己真的会找个女人,然后安稳地过后半生。可是每次刚刚有这种想法,就被老妈的唠叨给搞得不耐烦起来。
他一路溜到了公园里,有一群老大妈在跳广场舞,陆鸣的心情不错,还能跟着哼几句那首烂大街的歌。
有老头在逗鸟,也有人在遛狗,陆鸣最后站到了角落里一张石桌边,那里有人在左右互搏。
看到老头一边下,一边摇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陆鸣就忍不住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一下就是一整天,连肚子饿都忘记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就一直到公园里跟那老头下棋,除了这件事不干别的。下棋当然没有多大乐趣,关键是那老头会讲很多意味深长的道理出来,每每让陆鸣觉得醍醐灌顶。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重新上班的前一天。他带了一本书过去,告别时,他把书留给了那个老头。
那是他刚写完不久的诗集,几个月而已,倒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你在隔壁弹琴,我就在门口学狗叫》
自费出版,赔光了自己攒下的所有的钱。
在升旗仪式之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陆鸣声泪俱下的读完了那份三千字的悔过书,有学生鼓掌叫好,但是被校长一瞪,大家只能乖乖地闭嘴。
回到办公室之后,刚刚坐下,小白就走了过来,她放了一支钢笔在陆鸣面前。
她说,“我听人说了,你是为了我才动手,谢谢你。”
陆鸣咧嘴笑了起来,“喝多了酒,本来就看那家伙不顺眼,就顺便动手了。”
两个人没有人再说话。
然后上课铃就响了起来,小白说“我还有课,就先走了。”临出门前,她回头说“悔过书写得挺好的。”
陆鸣大喊,“我也觉得不错,我让我的课代表写了一个星期呢!”
他没有说,那个小女孩还辛苦地改了很多遍,作为报酬,他要教那个女孩子写漂亮的情书。
陆鸣拿起那只钢笔把玩起来,他不认识那个牌子,似乎很贵的样子,可拿在手里还没有一分钟,手残的陆鸣就把它给摔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有人偷偷笑了起来。
陆鸣无奈地叹口气,把钢笔捡起来,夹在自己的教材当中,不急不缓地往教室走去。
课堂上,陆鸣讲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他口若悬河地讲了很多跟课文没关的爱情故事,有小女生哭得稀里哗啦的。
回头一看,教室门口站着一个老头,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正是之前在公园下棋的那个老家伙。
“我靠,你这老家伙怎么来了。”陆鸣忍不住喊了出来。
接着校长,副校长,还有几个校领导就从走廊外走了过来,他们一起向那老头点头,校长说着,“白教授,您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大家正找你呢。”
陆鸣一听,这个被自己叫作老家伙的老家伙竟然是教授?连校长都这样恭恭敬敬的,只有谄媚的笑脸,那自己不是死定了。
就在陆鸣哭笑不得的时候,白教授走了进来,他放了一个笔记本在讲桌上。
“有空看看,除了象棋,我们应该还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地方。”
陆鸣同样谄媚地点头哈腰起来。
故事并不是很长,陆鸣看完了,就在当晚两个小时的晚自习上,强行霸占了所有人写作业的时间,然后读给他们听了。
那是一个关于青梅竹马的故事,女孩子叫白芍,男孩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名字。
大概从记事起他们就待在一起,大街小巷一起乱窜,一个在前边跑,一个在后边追。上山摘花,下河捉鱼,用狗尾草当戒指,拿碎花当婚纱。
他们一直是同学,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大家眼里羡慕的神仙眷侣。
他们甚至熬过了大学四年的异地。
熟识彼此的所有亲戚朋友,了解彼此的所有小脾气,可以如数家珍地说出对方的糗事和用心。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要结婚了。
毕业之后,他们在上海租了小房子,柴米油盐的生活,虽然有些辛苦,可是却好像短短几年就过完了那幸福的余生。
可惜的是,最终,男孩在那座物欲横流的城市里败给了现实。
白芍哀求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最终回到小城,心灰意冷的她同父母介绍的相亲对象结婚,虽没有强烈的喜欢,那起码不厌倦,两个人相敬如宾。
倒不算那么糟糕。可是后来他们离婚了。
故事的结尾是白芍不停地在念一句话,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那是《霸王别姬》里程蝶衣说给段小楼的话,陆鸣很喜欢那部电影,反复地看。
陆鸣猜,那句话应该是白芍说给第一个男孩子的话。让他不明白的是,倘若结局里他们没有离婚,白芍浑浑噩噩地死在二十几岁,那不更悲哀吗?
强行离婚,增添一点悲伤的桥段,却显得狗血起来。
学生们说,是那个男孩不懂爱情。可陆鸣却认为,是年轻的孩子们不懂现实和世故。
后来下棋时,陆鸣问起了那个结尾,白教授笑了笑说,“这就是故事的结尾啊。”
这让陆鸣有些无奈,他一直追问,老爷子也没有回答过。
那天晚上,两个人玩得很尽兴,末了要分别时,白教授兴起,拉陆鸣去喝酒,他没有拒绝。
可是老爷子在前边带路,陆鸣却发现自己在往家里走。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他甚至怀疑老爷子跟踪过自己。
白教授一直越过陆鸣家,没有停下。但也没有走太远,就在隔壁。
老爷子招呼陆鸣进去,他有点恍惚,总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一直到自己看到了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小白,他更觉得那是一场不可能醒来的大梦。
聊得尽兴,喝酒便多,老爷子年纪大了,终究还是扛不住先去卧室睡了。
陆鸣帮忙一起收拾了厨房,小白帮他找来了被子,他躺在沙发上,露着一个脑袋,说,晚安。
可是晚安之后并没有真的睡着。
陆鸣失眠了,他从沙发上起身,一路摸索到阳台去,然后自顾自地开始抽烟,连小白站在他身后都没有发觉。
一直到小白伸手从他的烟盒里拿烟,陆鸣才注意到她醒来了。
长发披在后背,摘掉了眼镜,吊带背心,短裤,光着脚,她在熟练地抽烟。
“你也没睡着吗?”陆鸣问。
小白说,只是因为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不习惯。
喝酒的时候,陆鸣才知道,白教授是小白的爷爷,偶尔会过来看看。小白不习惯的人是陆鸣。
喝多了酒,头疼得厉害,陆鸣就开始胡乱讲话,他说起了白教授写的那个故事,一直追问,却没有那样结尾的理由。
陆鸣听到小白说,“因为故事真的是那样的,除了名字,全部都是真实的。”
陆鸣看到小白点燃了第二根烟。其实他猜到了,在看到小白的那一刻就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一直到白教授喝多了酒脱口而出的一句“小芍”才确定下来。
故事里的白芍就是小白。
那是她很多年前的名字。
后来小白说,“那天动手打人的时候,你没有真的喝醉,是吗?”
陆鸣只是讪讪地笑,“前几年喝酒喝太多,喝出了胃病,老妈跟医生一直都在劝我少喝酒。”
后来怎么睡着的,陆鸣就全然不记得了。
隔天是周日,小白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让陆鸣醒了过来,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时,他问,“可以在客厅抽烟吗?”
小白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还是少抽烟吧。”
陆鸣无奈地笑笑,把递到嘴里的烟又拿了下去。
小白说,“胃病应该不只是喝酒造成的吧?要吃早饭,我熬了粥,自己进来端。”
她那么说,陆鸣突然有点懵。
他想起了某天在沙发上昏沉欲睡时,老妈在厨房忙碌,当时他就在想,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如果是个别的女人就好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感觉,只是,这一次真的换成了别的女人,她还穿着性感的小短裤站在陆鸣面前。
那个瞬间,陆鸣有从背后抱她,然后吻她的冲动,可是最后却没有。
白教授很早就已经走了,小白又突然有事,陆鸣便只好跟着她下楼。可是刚刚走出院子,就看到老妈怒气冲冲地从家里走下来,看样子是一早就过来,结果扑了个空。
陆鸣已经伸手挡脸了,可还是被一眼认了出来,老妈大喊,“陆鸣,你这家伙一整晚干嘛去了!”
接着老妈就注意到了站在陆鸣身边的小白,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
陆鸣揉了揉脑袋,然后向小白解释,“这是我妈,其实,我家就在你的隔壁。”
他指了指旁边的那个房子。
后来陆鸣就可以经常地在书房看到小白,穿过两个院子中间的风,看到她穿着睡衣缩在沙发里,看到她在客厅做瑜伽,也看到她把头发在脑后扎成小小的丸子。
一直到某天睡觉醒来,陆鸣习惯性地走到了书房,就看到小白站在阳台抽烟,他伸手招呼。
那一瞬间,小白回头时有点尴尬,陆鸣感到胯下一凉,才想起来自己从来都是裸睡。
他尴尬地笑了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还是小白红着脸叫他去穿衣服,陆鸣才回过神来。
后来小白就经常在阳台看到陆鸣。
他似乎有点傻,永远都顶着一张笑脸,偶尔还是全裸着站在那里。小白总是会脸红。
她会想,写出诗集的人,真的是面前这个暴露狂吗?
她看过了爷爷留下的那本诗集,名字起得很有意思,《你在隔壁弹琴,我就在门口学狗叫》
里边有一句小白很喜欢,我会穿越人间,穿越风和人海,穿越明晃晃的阳光和阴雨天,温暖地站在你面前。
而且,陆鸣开始经常跟着她上下班,死皮赖脸的,在办公室时也一直在嘘寒问暖。
这让小白有些不适应,所谓的无辜献殷勤,她还是懂的。
一直到某天,她坐在阳台弹吉他,突然就听到了狗叫声,陆鸣那家伙从窗户探出脑袋来,还是在一直“汪汪汪”地叫着。
小白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陆鸣咧嘴一笑,“之后我负责护送你上下班,你可以让我每天去你家蹭一顿早饭吗?”
小白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那是在陆鸣收养了学校的流浪狗之后,小白说,我是担心小狗狗饿着,可不是因为你。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平淡的,没有波澜的。
跨年那天,结束了班里的跨年晚会,他们一起往家里走,周围的烟花一直腾空而起,在天上炸出漂亮的样子。
小白看到陆鸣捂着耳朵,还能听到他在哼歌,稍有点难听。可是,在那难听的歌声里,似乎有着更难听的故事。不然,陆鸣不会突然变得失落起来。
小白想说话,刚好周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小白只能去喊,“你,是不是也有一点不开心的事呢?你,可以说给我听。”
小白看到陆鸣松开手,同时眉毛也皱在了一起。
他喊着,很多痛苦,只适合留着自己看,不然,当我说出口,那就要惹得你不开心了。
回去之后,两个人站在外边,不知道讲些什么,风有点冷,可是没有人先走。
后来还是陆鸣犹犹豫豫地说,要不要一起喝点酒?
小白稍微一愣,还是点头。
那只小狗已经长大了,他们一进门就开始跑到他们脚边乱叫,先是在蹭陆鸣的腿,后边直接在小白蹲下时扑进了她的怀里。
陆鸣在厨房准备吃的东西时,小白就坐在沙发上逗那只狗,他在哼歌,语调稍微欢快了一点。
他把东西都端了出来,放在茶几上。啤酒是从冰箱里拿的,可是在递给小白之前,陆鸣在热水里泡了很久。
握住那罐温啤酒时,小白突然想起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有些出神,便突然听到陆鸣讲话,他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小白没听清,“啊”了一声,接着陆鸣就重复了一遍,他说,“我可以吻你吗?”
一直到小白点头,陆鸣才吻了过来,开始时吻得很温和,后来两个人渐渐激烈了起来,陆鸣甚至把那只狗从小白腿上推开,然后伸手揽着她的腰。
后来,小白小声地,很腼腆地说,“我们要做爱吗?”
陆鸣伸手抱着她,他吻了吻她的耳垂。
声音从耳后传来,他说,“我们结婚吧。”
后来小白抱着那只狗坐在沙发上时,问陆鸣,“你为什么要叫作三七呢?”
他笑着回头,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
“白芍和三七都是中草药,可不同的是,白芍味苦酸,微寒,而三七味甘而苦。我有着很多的苦,可是,我愿意把全部的那点甜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