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14时许,贵州省高级人民法院外,气氛紧张而庄重。来自全国各地的寻亲家长们高举着寻亲信息牌,早早等候在法院外。法院两旁的道路上也贴满了寻亲信息。杨妞花和姐姐桑英手牵手步入法庭,周围响起了“妞妞加油”“余华英死刑”的呼喊声,持续了近十分钟。情绪激动的家长失声痛哭,杨妞花和桑英多次鞠躬致谢。
13时40分,余华英拐卖儿童案重审二审宣判。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对余华英的死刑裁定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约20分钟后,杨妞花和桑英走出法院,用尽所有力气,哽咽着向在场的人们宣读了判决结果。
“当庭宣判,余华英得到的还是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是终审,这是最后一战。”杨妞花的声音颤抖但坚定。得知这一结果后,现场的寻亲家长们爆发阵阵欢呼,很多人跟着大哭起来。这一刻,距离杨妞花被拐已经过去了整整29年,距离她找到家也已经过去了3年半的时间。终于,她在追击人贩子的第1313天,替早逝的父母讨回了公道。
庭审中,余华英的态度非常嚣张,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仍在狡辩和谎话连篇。杨妞花在发言时,情绪激动,气得浑身发抖,还拍了一下桌子。她把所有受害家庭的现状都讲了出来,试图让法官和在场的人了解他们的痛苦。余华英在杨妞花的强烈质问下,最终放弃了反驳。
另一位被余华英拐卖的孩子谌江海也参加了庭审。他说,余华英在法庭上说了很多话,有承认,有反驳,态度非常嚣张,仍然觉得自己没有错。谌江海表示,他要和杨妞花一起出庭,为受害者发声。
宣读判决时,余华英把头缩进了肩膀,两只手用力撑着座位席,腿发软,显得非常害怕。当听到“维持原判”的结果时,杨妞花、桑英、谌江海都流下了眼泪。余华英也当场落泪,哭着离开了法庭。
杨妞花说:“我亲眼看到她的眼泪挂在她的脸上,她最后是哭着离开的。宣读最终判决的时候,我眼泪就没有停过。余华英哭着走的时候,我没事了,我好了。”
杨妞花并不想面对余华英,每次开庭都让她疲惫不堪。但为了父母和所有受害家庭,她坚持了下来。庭审结束后,杨妞花说,再也不用面对余华英了。她准备好好吃一顿饭,好好休息一下。
杨妞花透露,余华英签完字后,被法警押走了,但不久又被押了回来。余华英表示对判决结果有异议,法警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她听。余华英明确表示要在死刑复核阶段申请援助律师。她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依然在为自己的犯罪行为狡辩。
不出意外,杨妞花将在5天内收到判决书。她和姐姐计划在庭审结束后的第二天前往织金县老家,把判决结果告诉父母。“三年了,终于等来了余华英的死刑判决,爸爸妈妈等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等这一刻。”
杨妞花说,她想安安静静地坐在父母的坟头,一句话也不说。“因为这三年我是真的太累了。我和姐姐已经没有家了,我们每次回去,其实坟头才是我们的家。”
问及未来,杨妞花表示没有长远的打算,还是想顺其自然地生活。“有多大能力就使多大劲,希望未来能够在寻亲这条路上做出一些贡献,也希望自己的能力慢慢变大,因为只有能力大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杨妞花笑着说:“我现在就可以立刻拥抱新的生活,我心里没有负担了。明天回去告慰爸爸妈妈之后,我会高高兴兴地去过未来的生活。”
12月20日上午,杨妞花和姐姐桑英一起回织金老家,到父母的坟头,把判决结果说给他们听。回家的路,她走了26年;为父母讨公道的路,她走了1313天。未来,这条拥抱新生的路,一定会“一路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