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凶猛的主角:苏战宇,左航,表弟:哥哥怎么了,只是喜欢,玩火怎么了,暖和!左航觉得他最近有点幸运。其他人都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小表弟,他们呢?不仅是一个表弟,而且生来又高又帅,长大后第一次见面是在警察局,因为他的表弟和人打架进了局。不久之后,他的女朋友作弊了,左航失恋了,在表弟面前喝醉了,倒在厕所里,最后被拖进卧室照顾,失去了脸。不久之后,左航发现这个小表弟喜欢男人,似乎对自己有点有趣。这个,饶了我吧!左航忍不住叹了口气。苏战宇喜欢左航,从小就非常喜欢它。这对他总是有点不耐烦的哥哥莫名其妙地让他着迷,会让他忍不住想接近,即使只是跟着他,或者只是从他的祖母那里拿一些食物给他的哥哥,也会让他满意。但如果他想这么说,左航可能很难接受。他不敢。他不想吓唬左航。然而,与他喜欢的人日夜相处太难了。左航对自己是如此温柔和宽容。即使没有希望,苏战宇也忍不住抱着一丝奢侈的想法。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蚕食
表弟凶猛未删减
泡面,咖啡,烟。
泡面已经吃了三碗,咖啡四杯,烟半包,但加班要干的活还差得远,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各种纷繁复杂的代码告诉他,今儿晚上算是报销了。
背后的庄鹏一直在转椅子,左航半根烟的功夫里数了一下,这哥们儿转了能有五十来圈才终于停下了,他回过头:“接着转,再来半小时您就可以去考飞行员了。”
“这活没法干了,”庄鹏腿一蹬桌子,滑到他身边往他桌上拿了根烟又蹭着回到自己位置上,“这种破玩意儿也就原来技术部那帮老孙子能写得出来,还好意思让咱改,还不如重写呢。”
左航笑了笑没说话,把腿往电脑屏幕一边一条搭着,键盘往自己面前一拉,继续干活。
“我发现你每次加班都爱这个大劈叉的姿势,”庄鹏回头瞅着左航,左航的腿挺长,往桌上一撂都踢到对面的机子了,“有快感么?”
“别废话,”左航的手在键盘上敲着,“这样我感觉这些代码都是我一个屁一个屁嘣出来的。”
半夜三点的时候,庄鹏的肚子咕噜了一声,接着又一蹬腿滑到了左航身边:“泡面。”
左航指了指桌上三个空了的泡面碗:“挑吧。”
“靠,”庄鹏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腰,“我上老大办公室找找吧。”
“给我顺一碗。”左航发现每次加班,困不是最难受的,肚子里那种总是阴魂不散的饥饿感才最让人欲仙|欲死。
庄鹏刚走到老大办公室外面,左航的手机突然响了,裘老先生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技术部办公室里回响——包龙图……
庄鹏直接一脑袋磕在了老大办公室的玻璃门上。
“打坐在开封府……”左航往后一仰脖子,跟着唱了一句,想接着再唱一句尊一声驸马爷细听端的,但从屁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这大半夜的电话然是老妈打来的,他赶紧接了,“妈?”
“你在家还是在公司啊?”老妈的声音听着很是洪亮,一如既往地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这让左航松了口气。
“在公司加班。”
“你马上去一趟派出所,带上钱,快,”老妈立刻下了命令,“你弟弟出事了,你去领一下人!”
“我弟?”左航把手机从右边耳朵换到了左边,一下没反应过来,“我上哪儿来的弟弟?”
“你表弟啊,二舅家那个小子,苏战宇啊,在咱这边上大学,这还不到一学期了就进局子,”老妈边叹气边一连串地催,“你快别磨蹭了,拿上钱去领人,麻溜儿的!”
老妈的电话挂断了之后,左航迅速从记忆深处的某个旮旯里把这个表弟给扒拉出来了,没错是叫苏战宇,不过他记起这人的第一反应是,狗蛋。
狗蛋当然不是大名,连小名儿也不是,这是左航给表弟起的名字,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当时的表弟是唯一能完美地诠释这个名字的人。
他顺手抢了庄鹏的钱包跑进电梯里,除去狗蛋这俩字,他又搜索了一下以前每年寒暑假去姥姥家时的记忆。
鼻涕王。
二舅一家一直跟姥姥姥爷一块住在乡下,左航上高中之前每次放假都跟老爸老妈去乡下看望老人,顺便就能见着表弟。无论春夏秋冬,这小子永远都拖着鼻涕,穿着一身不知哪家大孩子不要的旧衣服,袖子上都是亮晶晶的鼻涕嘎巴。
这些鼻涕嘎巴让左航每次接过表弟给他的苹果时都不敢直接上嘴咬,总得趁着没人看到,跑去厨房重新洗过才敢啃,就这样,他还是觉得自己每个假期都吃了很多鼻涕嘎巴。
车子开出停车场的时候,左航还有些茫然,这个叫狗蛋的鼻涕王现在然就跟他在同一个城市里念大学?这事他完全没听说过,自打念了个要人命的重点高中之后,他的每一个寒暑假都沉浸在各种的补课当中,高三之后就更是很少回去了,对狗蛋的记忆也淡了很多。
只记得大三时姥姥过世,他回乡下时还见着狗蛋了。
那会狗蛋还是老样子,也没什么大变化,在他看来,连个头都没怎么长,都上初三的年纪了,还是又黑又瘦,加上狗蛋跟姥姥感情深,哭得都快抽过去了,所以在左航的印象中,他连拖着鼻涕这点都没变。
就这么一个人,然也念大学了,还进局子了。当然,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必然的联系。
左航到了老妈说的那个派出所,车还没停稳了,老妈的电话又追了过来:“怎么样啊,受没受伤?伤没伤别人?严重吗?”
“我还没见着人呢,刚到,一会处理完了我给你去电话,你别着急。”左航挂了电话走进派出所。
一进门他就愣住了,一个小警察捂着鼻子一脸苦大仇深的痛苦表情坐在椅子上,面前还放着纸和笔。地上一溜分两拨蹲了十来个人,一屋子酒味带汗味儿熏得左航差点没把晚上吃的几碗泡面全吐出来。
这味儿比当年他们宿舍死了耗子还震撼。
左航刚想跟那个小警察说声哥们儿您真不容易,地上有人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盯着左航看了一眼,突然一跃而起,直接蹦到了他面前:“哥!”
直逼到眼前的这张脸因为距离太近而让左航眼睛差点对到一块,光看见一排白牙了,他抬手挡住这小子继续向前的势头,迅速地调整了一下俩眼珠子的间距,才算把这人看清了。
挺顺眼的一个小伙子,用他们技术部的部花,三十六岁的胡姐的话来说就是,好孩子,模样真不错,姐真后悔早生了二十年啊。
“狗……苏战宇?”左航瞪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正呲着白牙冲自己乐的小子,无论如何也没能跟狗蛋联系上,又黑又瘦还挂着鼻涕的狗蛋呢?
苏战宇脑袋上顶着一块沾着血的纸巾一个劲儿点头:“哥,你一点没变啊!”
扯蛋,这么些年了一点没变那是妖精,连狗蛋都长出人样来了,他能一点没变么,左航扯着嘴角笑了笑:“怎么回事?”
苏战宇脑袋上那片纸显然无法阻挡正在不断渗出来的血,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手在脑门上抹了一把,往衣服上一蹭:“也没什么大事,我们……”
“这还没什么大事啊?是不是得把谁弄死了上里边吃棒子面儿糊糊去才够得上是大事啊!”一边的小警察捂着鼻子开口了,看了一眼左航,“你是谁的家属啊?”
左航听了这话瞬间感觉置身医院产房门外,医生探出头来一嗓子,谁是那谁谁的家属啊,男孩儿!
“这是我哥。”苏战宇冲小警察笑了一下。
“问你了么?问你了么?谁让你站起来了,边儿上蹲着去!”小警察一瞪眼,苏战宇迅速转身,蹲回了地上那堆人里。
其实在左航看来,也的确是没什么大事儿,两拨学生大排挡上喝酒喝大发了相互看不对眼的情况挺常见,后果也不算太严重,虽说一个个都打得见了血,可都是表皮伤,也没人破相。
就是打架的时候苏战宇他们没有称手的兵器,于是把人家大排档支的篷子还有桌子椅子都给拆了,得赔钱。
左航长这么大,起码在表面上,一直属于品学兼优那一档,进派出所是头一回,被一个小警察捂着鼻子一通训斥也是头一回,他就想着赶紧交钱走人。
但到末了让掏钱的时候,他愣了,钱不够,天杀的庄鹏刚发的工资,钱包里就没剩几张了,摸着挺厚的,打开一看全他妈是发票。
左航很无奈地从自己钱包里抽出张信用卡来:“能刷卡吗?”
等到左航在街上转了半天从柜员机里取了钱把这帮小子赎出来之后,已经是四点多了。
“哥,谢谢你,”苏战宇有点不好意思,他抓抓头发,没留神挠到了脑袋上的伤,又呲牙咧嘴地缩回手,“钱我们会尽快还给你的……”
苏战宇的那几个同学也跟着他一个劲说谢谢哥哥,左航现在就想着加班那点活还没干完,明天又要对着老大那张便秘脸,他一想这事就郁闷,冲几个小子挥了挥手:“得了得了,你们赶紧回学校清理清理,你们嗅觉都失灵了吧。”
“哥,”苏战宇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什么,“那个……”
“对了,你先别走,跟我回我妈那儿,我妈要见着活人才放心。”
左航领着脸上还挂着血道子的苏战宇进门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所以在老妈愣了一下接着一声尖叫扑上来之前,他很有先见之明地躲开了。
老妈扑上去把苏战宇搂了个结实,然后捧着他的脸一个劲摸着,就差拿放大镜对着研究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流这么多血?”
“一会再说,先处理一下伤口,”老爸拿出药箱,“战宇去洗洗脸,这一脸血。”
左航站在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老爸老妈围着苏战宇来回忙。
姥姥姥爷一直住在乡下,除了二舅,几个儿女都在城里定了,老人一直不肯进城,老妈兄弟姐妹几个除了寄钱,也帮不上更多忙,老人这些年全是二舅一家照顾着。
老妈对二舅一家很感激,对他们的儿子也就格外上心,只是左航很少回家,完全不知道苏战宇来这边上大学的事,而苏战宇是怎么能在他家混出跟亲儿子一样的待遇他就更不知道了。
左航觉得老爸老妈有些紧张过头了,大小伙子脑袋上破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他也能理解,自己从小到大乖宝宝形象一直贯彻得很到位,没怎么受过伤,老妈的心理承受力也就一直没机会得到提升。
等苏战宇的伤口被他们清理好,把脸洗干净,再换了一套左航放在家里的衣服之后,他这才算看清了这个表弟的样子。
除去皮肤还是有点黑,跟小时候差不多之外,左航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更多的能跟记忆里的狗蛋相重合的地方,狗蛋那副脏兮兮的猴精样已经全部消失。
“不行的话去医院缝几针得了。”左航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没事儿,小伤,就破了点儿皮。”苏战宇嘿嘿乐了一会,拿过杯子一通灌。
长出人样儿了,左航看着正低头让老妈检查伤口的苏战宇,狗蛋也能长出十八变来,真没想到。左航发现这小子不光长出了人样,而且还算得上有模有样,放哪儿都应该可以扒拉到帅哥那拨里去,只是笑起来的时候那股子傻劲跟小时候还有点像。
小时候每次给自己递苹果的时候,苏战宇都是这个笑容,挺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苏战宇在老妈的催促下把晚上打架的事说了一遍,正如左航估计的,就是一帮傻小子喝高了抽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这么个事,大姑你别担心了,以后我注意点。”苏战宇冲老妈笑了一下。
左航看这会已经没什么事了,就站起来想回公司,那一堆程序还没调明白了。没等他迈步呢,老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左航,你租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还空着一间?”
“啊,是。”左航一边换鞋一边随口应了一声,当时租房子的时候有个合租的,后来那人回老家,那间屋子就空了下来,左航也一直没再找人合租。
“战宇啊,”老妈转过头看着苏战宇,“你明天就搬到你哥那里去住,不要住校了。”
“什么?”左航猛地转过身,跟苏战宇同时发出了惊讶的疑问。
左航一整天都气儿不顺,一夜没合眼不算,活没干完被老大拎到办公室里一通训,年轻人,来公司才多久?怎么就学得跟老油条似的会磨洋工了,加一夜班就出来这么一点?羊拉屎也比这个多啊……
“下班之前拉好给你。”左航听得头都快炸了。
“什么?”老大愣了一下。
“下班之前完活,”左航赶紧转身往外走,“不差多少了。”
一出办公室就看庄鹏缩在电脑屏幕后头冲他乐,他气儿不打一处来,过去在庄鹏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不乐我还忘了,你丫也好意思带钱包,昨天差点交不出钱让扣派出所里。”
“给媳妇儿买手机了,她瞪眼盯了我一个月,就等发工资这天,下手比劫匪还利索,”庄鹏喝了口茶,“我这会没事,要不要帮您分担点?”
“赶紧的,”左航看了一眼老大办公室,“下班之前弄不完我不活着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终于把活给做完了。左航揉揉眼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走进茶水间,站到窗户跟前准备抽根烟。
手机在兜里唱上了,他摸出来瞅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他叼着烟接了接起来:“哪位。”
“我。”那边有人很欢快地回答。
“少废话,报名字。”左航点上烟,这声音听着稍微有点耳熟。
那边顿了一下,很配合地报了名字:“苏战宇。”
左航这才想起来这儿还有一重要事件没解决了。
昨天老妈跟二舅妈一商量,觉得苏战宇刚到学校没两个月就进了派出所实在是太危险,为了阻止他进一步滑向失足少年的罪恶深渊,她们决定把苏战宇强行安排到优秀青年代表左航那里,并且拒绝接受任何反对意见。
今天忙了一天,这事不提他都忘了,现在一提他就一阵郁闷。
他倒不是不愿意俩人一块住,本来就是跟人合租,有人给他分担点房租也不错。
只是他平时不爱搭理人,以前跟同屋一块呆了大半年,除去交水电费,他都没跟人说上十句话。苏战宇是他表弟,整天不理人肯定说不过去,而且家里的意思还得让他管着点这孩子,他想想都觉得麻烦。
“哦,战宇啊。”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哥,我大姑非让我今天就搬过去,我说下学期再说,她不同意。”苏战宇那边似乎也并不愿意搬过来,谁愿意没事找个人管着自己,刚上大一的时候都跟野猪似的见着土堆就想拱着撒欢。
“我妈就那样。”左航往窗户外喷了一口烟。
没等那边苏战宇出声,听筒里突然传出一男一女巨大的呻吟声,左航愣了一下乐了:“你看片儿呢?”
“……不是我,那帮逼,”苏战宇有点尴尬,“我出去说。”
“行了,还说什么,你知道我们公司在哪么,拎东西过来等我下班。”
“那行吧。”苏战宇很快地挂掉了电话。
左航刚回到办公室,心想着休息一会偷看半个电影等下班,结果屁股没挨着椅子呢,老大脑袋伸出办公室门来喊了一嗓子:“技术部三分钟以后到会议室开会!”
左航把自己狠狠地砸进椅子里,然后再站起来,跟着同事往会议室挪动。快下班的时候开会是老大的恶习之一,每个月都会发作那么一两次。
会议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个错误总结会,时间的长短根据错误的等级调整。
这次的会开的时间挺长,因为他们帮某个公司做的财务程序在跑了没几天之后就癫痫发作,害人家工资拖了一周才发下去。
等到老大手一挥终于结束会议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八点。
一帮人你争我抢地挤进电梯,生怕走晚了被老大抓住加班。左航跟庄鹏摞着贴在电梯里,旁边一个女同事皱着眉说了一句,唉,我儿子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一听这话左航心里猛地一惊,想起来之前还让苏战宇等着他下班,这都下班俩小时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然没有未接来电,这小子还没到?
走到公司大厦楼下时,左航往大堂里扫了一眼,沙发上靠着个人,戴着顶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遮掉了半张脸,一看就知道正睡得香,背包就那么胡乱地扔在沙发旁边的地上。
他拍拍庄鹏的肩:“你先走。”
庄鹏看了一眼四仰八叉在沙发上睡觉的人:“找你的啊?谁啊?”
“我表弟。”左航走过去在苏战宇腿上踢了一脚。
苏战宇猛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行云流水如同被捅了一刀似的动作吓了左航一跳:“你是睡着了还是没睡啊!”
“这么一脚猪都醒了。”苏战宇抬了抬帽檐冲左航一乐,从地上拎起背包甩到背上。
“我们下班的时候临时开会,”左航带着些歉意地领着苏战宇往停车场走,“我没注意时间,你怎么也没给我打个电话?”
“我等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苏战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直接睡到刚才你踢我。”
上了车苏战宇把帽子摘了,左航看了他一眼,觉得跟昨天晚上看到的有点不一样,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儿不一样了,脑子里还一个劲往小时候狗蛋身上翻找。
“我头发剃了,伤口不好处理。”苏战宇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纱布。
“哦。”左航这才发现他剃了个接近光头的发型,都能看见短短的头发茬下面的青皮了。
苏战宇话不算多,左航跟不熟的人话更少,这位虽然是他表弟,但中间这些年的空白实在让他找不出更多的话可说,一路上大半时间俩人都沉默着。
左航把车开进小区的时候,苏战宇放下车窗,盯着路边公车站的站牌看了一眼:“还成,有车直接到。”
“这边交通挺方便的,到你们学校应该有不少车,”说完这话左航才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差点不好意思开口,“你哪个学校啊?”
“师大,”苏战宇转过头看了看他,“大姑没跟你说过么?”
这话问的,让左航更不好意思了:“我大半年没回家了,公司事儿太多。”
“难怪我每次去看大姑,她都拉着我一说说一宿……”苏战宇笑了笑。
左航没出声,他可算知道苏战宇在老妈那里亲儿子的待遇是怎么混出来的了。。
不过,苏战宇然能考上师大,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记得小时候狗蛋除了爬树翻墙钻后山老林子之外就不干别的了,放假都没见他写过作业,就这还能上了师大?
到了家准备进门的时候,左航把着门回过头:“那什么,我屋有点乱。”
“没事儿,我屋就没整齐过。”苏战宇很无所谓地挥挥手。
“那就行。”左航推开门进了屋。
苏战宇尽管有了思想准备,在进屋的那一瞬间还是愣了一下,在长辈们口中如同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下凡一般的杰出青年左航,屋子乱得跟刚被打劫过的一样。厅桌子上一溜好几个泡面碗,沙发上扔的全是衣服,地上的鞋也都踢得东一只西一只,墙角还放着一溜哑铃。
“哥,你工作很忙吧。”苏战宇犹豫了一下,措词相当慎重委婉。
“不忙也这样,”左航把沙发上的衣服都推到一边,他每天都换衣服,一周才洗一次,省时省力,“收拾屋子会吗?”
苏战宇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回答:“行,我明天上午帮你收拾,没课。”
“谁让你帮我收拾了,”左航有点想笑,这小子还跟小时候似的有点傻,“我让你收拾一下那个屋,你住那间。”
苏战宇在厨房里搓抹布,左航站在旁边烧水,准备煮面,确切地说,是烧水泡方便面。他日子过得不太有规律,熬夜加班是常事,赶上调试程序的时候再出点问题,或者是接了私活,连轴转上几天也不奇怪,所以方便面是他赖以生存的最简便的方式,烧水,泡,连碗都不用洗,一扔完事。
左航给苏战宇解释这些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拍拍左航的肩:“哥,你就直接说你不会做饭就行了,不丢人。”
左航让他噎得一时没话可说,从小到大,老妈太勤劳,他的确是不会做饭,只好挥挥手:“你收拾屋子去,今儿晚上还睡不睡了?”
苏战宇嘿嘿笑了一下,甩着抹布走开了。
没过两分钟,那间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木头裂开的噼啪声,接着就听到苏战宇悲愤的声音:“我日他娘个腿啊!”
“你拆房子呢?”左航关了火一溜小跑冲进卧室里。
苏战宇正屁股冲上一个大字趴在床上,床的状态很惊悚,中间陷下去了老大一块,下面的架子断成了三截。
“我就想擦擦垫子,”苏战宇小心地从床上爬下来,每移动一次,床都发出惨叫,仿佛下一秒就会完全碎裂,“才刚上来,还没动呢它就塌了,太惨无人道了……”
左航有点无语,这床之前同租的人睡了快一年都好好的,怎么面对苏战宇就成了这德性,他斜眼儿打量了一下苏战宇:“您多少斤啊?”
“哥,这跟我多重没关系,我就是四百斤砸上去它也不应该牺牲,”苏战宇的语气很沉痛,“这跟这床之前受了什么虐待有关系,这哥们儿带姑娘回来折腾得有一定水准啊。”
左航很无奈,没心情跟他解释那哥们儿是个清心寡欲的博士后,连片儿都不看,每天泡在实验室里,对方便面的热爱程度甩他两条街,见了姑娘正眼都没有。一开始左航曾经怀疑过他性取向有问题,后来慢慢发现没准儿是他性功能有问题,弄得他每次带女朋友回来都觉得特对不起人家。
总之,床塌了是没法睡了,厅里那张沙发他自己睡着腿都得伸出去老长,苏战宇比他还高点,最后他只能指了指自己卧室:“明天去买床,今儿晚上睡我屋。”
左航说这话的时候很不情愿,他那屋虽然是张双人床,但这么热的天跟个老爷们儿挤在一块实在没意思。苏战宇却无所谓,直接就扑到了床上蹦了几下:“哥你这床比那屋的床舒服。”
“你轻点!”左航打开柜子拿出个枕头砸到床上,“别再把我的床给整残疾了。”
“哥,你平时带女朋友回来么?”苏战宇跳下床把身上衣服一扒,抱着枕头又倒回床上,看着他。
“不经常。”左航看着苏战宇光着的上身,小时候瘦猴似的身材已经消失,现在的苏战宇一身紧实匀称的肌肉让左航有些惊讶,他跟庄鹏俩人每周都有三天在健身房里汗如雨下,折腾得庄鹏都便秘了也没达到苏战宇这样的效果。
苏战宇翻了个身,脑袋枕着胳膊:“那你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呆学校里就行。”
“你不用操心这个。”左航关上柜门,转身进厨房泡面。
苏战宇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他就不得劲儿。
董欢已经快半个月没跟他联系过了,这女朋友就跟摆设似的,谈了快一年恋爱,俩人处得就像革命同志。约会多半都是去店,偶尔上他这来,在关灯办事之前,一般状态都是董欢看她的通信专业,他在边上玩游戏。
时间长了,他都觉得俩人的前戏就是和玩游戏,想想都担心落下后遗症。
“以后我有空了做饭吧,”苏战宇捧着泡面碗吃了两口,一脸痛苦,“这东西吃多了以后死了直接放家里一供就行,都不用做防腐处理。”
“吃东西呢,你恶心不恶心。”左航举着泡面回了厅,用膝盖顶了一下电视机开关,然后坐在沙发上的衣服堆里看本地新闻,某卖|淫窝点被成功捣毁,小姐脸上连码都没打,相当影响食欲,就这样的还有人肯花钱受罪呢?
对于苏战宇要做饭的话,他听了有点感慨,连这样的愣小子都号称能做饭,相比之下董欢的唯一优点大概就是能够忍受跟他一块吃方便面了。
吃完美味的方便面之后,左航蹲在屋里的椅子上开始玩游戏。
这是他工作之余除了睡觉和泡健身房之外最大的乐趣,主要内容挺龌龊的,就是跟庄鹏俩人找个阴暗的角落猫着玩偷袭,每天他俩的号一上线就被人刷屏问候,还乐在其中。
每当他俩被屁股后边一群反扑而来的人撵得磕着加速药水到处逃窜的时候,左航都觉得只要跟庄鹏凑一块他的智商就直奔二傻子级别而去,拉都拉不住。
苏战宇跟厅里看电视,先是逮着个又哭又喊的韩剧看个没完,然后伴着又哭又喊的背景音开始打电话。
出于老妈让他对苏战宇要勤于关心的要求,左航一边挥动鼠标抡着大刀往一个叫“杀我的都是傻叉”的人身上招呼,一边竖着耳朵想要听清苏战宇的谈话内容。
可惜苏战宇像是怕打扰到他,声音一直压得很低,除了能听出来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之外,再也听不到多余的内容。
但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苏战宇这个电话一直打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左航在游戏里杀了几个人然后被对方叫来的帮手轮了两遍兼守尸不得不下线的时候,苏战宇终于说了一句他能听清的话:“你大爷,手机愣让你打没电了,喝点润喉茶洗洗睡吧,别总跟个老娘们儿似的,烦不烦啊。”
左航听了这话觉得无比稀奇,听这意思,跟苏战宇磨磨叽叽打了这么久电话的人然是个男人。
“哥,还玩呢,不睡觉?”苏战宇洗完了澡光着个膀子晃进了卧室,看了一眼左航的屏幕,“看桌面看了一晚上啊?”
“边儿去,你打个什么电话打一晚上啊,念叨得我头都炸了。”左航关了电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快十二点了,再不睡明天起床的时候又是一场悲剧。
“一个傻逼。”苏战宇头也没回地蹦到床上摆弄枕头。
左航想说丫一个傻逼你还能跟人聊俩小时呢你也差不多了,但想想没出声,他要维护优质好青年的形象,以便日后按老妈和大舅妈的要求对苏战宇进行管理。
“哥,你还是靠墙睡么?”苏战宇一边拍枕头一边问他。
“还是?”
“小时候你跟我睡一张床不总要睡里边么,”苏战宇拿着枕头看他,“每次半夜上厕所下床的时候都踩我肚子上。”
“随便吧,都行。”左航走出卧室去洗澡,还有这事呢?
苏战宇不说,他是完全没印象了。不过小时候老爸老妈工作忙,加班的时候都扔他一个人在家,他那会就怕黑,一定要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然后睡在中间,总之是要四面都能碰到东西他才能安心。
但是他什么时候踩过苏战宇的肚子?还每次都踩,得是什么功力才能回回都踩这么准……
回到屋里的时候,苏战宇已经睡下了,把靠墙那边的位置留了出来,这会正闭着眼不知道乐什么,勾着嘴角一直在笑。
“傻乐什么呢。”左航上床,很是小心地没碰到苏战宇。
“你听。”苏战宇睁开眼着,笑着指了指窗户。
左航莫名其妙地往窗口凑了凑,这会外面已经很安静,大多数住户都已经休息了,不过听了几秒钟之后他就愣住了。
一个女人的呻吟声不知道从哪家传出来的,悠扬地飘荡在夜色中,压过了空调的嗡响,听得清清楚楚。
“我靠,谁家看片儿开这么大声。”左航头皮有点扎扎的,大半夜的,这声音也太刺激了点。
“不是看片儿,”苏战宇继续乐,往天花板上扫了一眼,“现场版。”
就在苏战宇说话的当口,左航听到顶上传来了椅子腿蹭地板的声音,窗外女人的声音一下变大了。
“睡觉睡觉,关灯。”左航躺下,楼上住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他见过两次,看上去挺文静的,然能折腾出这样的动静,都赶上苍老师了,听得人浑身燥热。
“真激烈。”苏战宇一副没所谓的样子笑笑关掉了灯。
屋里黑下来之后,俩人都没有再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氛围里,楼上女人的呻吟声变得出奇地清晰,而且听这意思,一时半会是不打算完事了。
对于一个大半个月没跟女朋友见过面,也没有自我释放过的正常男人来说,这声音听在左航耳朵里简直是一种无法抵抗的诱惑。如果是片儿里的声音也就算了,偏偏楼板时不时发出的碰撞声又不断地在强调着,这是现场,这是他妈的现场版真人秀。
这种如同偷窥一样的诡异感受让人觉得无比操蛋,没多一会左航就觉得自己硬得不行,强烈盼望躺在身边的是董欢。
可惜现实很不给面子,躺在身边的是个大男人,而且人家似乎气息平稳,没怎么受到干扰,这一对比,他连去厕所释放一下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左航翻来覆去地憋了一会,实在是睡不着,叹了口气,冲苏战宇小声说了一句:“你丫定力真好。”
苏战宇没出声,过了一会才嘿嘿笑着坐了起来:“也不行,楼上这事办得太不地道。”
左航就着透进来的月光往苏战宇身下扫了一眼,瞬间平衡了,这小子一样顶着个帐篷,想入非非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苏战宇越过左航把窗帘一下拉开的时候,左航没弄明白他想干什么,等他把窗户推开脑袋探出去时才反应过来,赶紧也坐了起来:“别喊……”
“楼上的哥们儿,长夜漫漫啊,”苏战宇没给左航阻止他的机会,冲着外面就是一嗓子,“差不多得了,给我们这些单身的留条活路呗!您也不怕磨破了皮儿……”
“靠,”左航一听这话都替苏战宇臊得慌,伸手把窗户关上,“您脸真大!”
“管用,你听,立马消停了。”苏战宇满不在乎地坐回床上,窗外果然没了声音,楼板也不再呻吟了。
左航有点无语,担心上面那位别让这一嗓子给叫痿了才好:“你矜持点,给人吓出点毛病来怎么办。”
“让他找我来,大不了那事儿我替他办了。”苏战宇乐了,直接跳下了地。
“干嘛去?”左航看着他。
“办事儿去。”苏战宇回答,顶着个帐篷晃出了卧室。
左航实在想不懂苏战宇的脑部构造,他记得小时候这小子不这样啊,脸皮没这么厚。
他听着苏战宇进了厕所哐一声关了门,半天都没出来,时间绝对够尿十来泡了,合着真是进去办事儿。
左航挺佩服他,刚那一通又说又喊的,自己劲头都下去一半了,这在一打岔,过会也就下去了,苏战宇然还能继续,也不嫌折腾。
过了一会苏战宇又光着膀子晃回了卧室,往床上一倒:“爽!”
左航没出声,他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儿了。
“哥,明天我上街买东西,你有什么要带的吗?”苏战宇在黑暗中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没什么要带的,你别乱花钱。”左航闭着眼睛,总算开始有了点睡意。
“没事,我带着家教呢。”苏战宇翻了个身冲着他。
“带家教?带什么科目?”左航想起来有个同事的儿子上初三,想找个人给补补英语,要是苏战宇能教,介绍给他也行。
苏战宇乐了,笑了一会才说:“滑冰。”
“滑冰?”左航愣了,这是哪门子家教,“你学什么专业的啊?”
“体育教育。”
“那跟滑冰也不挨着啊,”左航其实想说的是这什么破专业,但苏战宇好歹是自己表弟,这话还是压了回去,“你滑得特牛逼么?”
“凑合吧,是我们学校老师的孩子,上我们冰球队来找人教,正好我有空,就扔给我了,”苏战宇笑了起来,用胳膊碰碰左航,“哥,你要学么,顺手教了,我记得以前在奶奶家,你逢滑必摔啊。”
“我就不乐意碰那玩意儿。”左航挥挥手,姥姥家旁边有条河,冬天冻结实了,一帮孩子都爱在上边滑冰,他就用个板儿滑过两次,摔得够呛,就记得狗蛋一个劲儿乐来着,跟他后边喊,棒槌!
苏战宇在边上嘿嘿笑,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左航才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你是冰球队的?师大也有冰球队了?”
“嗯,体院有冰球队,”苏战宇晃了晃腿,“你要学么,我带你,冰上课包过。”
左航没有理会这句话,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冰上课,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了:“你丫是体育特招吧?”
“必须是,不特招我哪能考得上,”苏战宇脑袋枕着胳膊,偏过头来笑着看他,“哥,你是不是一直就在纳闷我上师大的事儿呢。”
“是,你太不靠谱,能上大学我非常吃惊。”
“其实我不想上大学,我没你那样的脑子,上大学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钱,”苏战宇对左航的话并不介意,笑了笑,“但是奶奶一直说你哥上大学了,你也能上大学,我就知足了……”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苏战宇声音有些发颤,带着鼻音,他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跟老太太感情很深,左航拍拍他:“好好念,睡吧。”
苏战宇翻了个身背对着左航,没再说话。
早上左航的手机闹铃响的时候,他跟往常一样一蹦而起,他设的时间掐得很紧,一响就必须起,否则就迟到。
不过今天他蹦起来之后感觉跟平时有点不一样,没等他弄明白,就听到了一个憋着气的声音:“别琢磨了,下去啊……”
左航迷迷瞪瞪地看了一眼床,发现自己一条腿正好踩在苏战宇的肚子上,他赶紧收回腿下了床:“我习惯了,忘了你在边上呢。”
“还说没踩过我么?”苏战宇揉揉肚子,一脸无奈,“晨勃都让你踩下去了。”
“我看看,”左航伸手拽着苏战宇内裤一拉,然后松手,内裤啪地一声弹了回去,“你这是昨儿晚上玩大发了。”
“你还有没有点当哥的样子啊!”苏战宇吓了一跳,捂着下边坐了起来。
“你有没有点当弟弟的样子?昨儿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没个正经,以后再这个鸟样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哥,”左航很满意地转身出了卧室,“对了,今天我跟同事要去健身房,晚上你自己先吃,我的钥匙放桌上了你拿着。”
苏战宇在屋里嚷嚷了两句什么,他没顾得上听,今天他事儿很多,几个程序的收尾调试,要见两个户,下了班要去健身房奋斗。
到了公司发现唯一让他感觉神清气爽就是老大今天不在,而且胡姐今天心情很好,正拿着一兜子酥饼挨桌分。
“哎,左宝贝儿这是你的,”胡姐看到左航进来就喊了一句,“差点让大庄抢了。”
左航接过酥饼咬了一口乐了:“姐,低调点儿。”
“胡姐为什么不叫我宝贝儿?”庄鹏嘴里咬着半块酥饼,含糊不清地愤愤着。
“拉倒吧,叫你宝贝儿你就是宝贝儿啦?还是庄宝贝儿啊,装宝贝儿有意思么你。”胡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了电脑。
老大一直到快下班都没在办公室里出现,左航估计今天他是不会来了,这就表示今儿不用加班,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户打发走了,拉着庄鹏踩着下班的点儿冲出了公司。
其实左航的意思就是直接杀到健身房挥汗如雨一小时就完事了,但庄鹏坚持要先在健身房旁边的酸奶店喝一杯垫垫。
左航很无奈地被他拉进了酸奶店,然后一抬眼看到了正冲门这边坐着的董欢。
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手脚有些发凉,并且这种凉意迅速通过血液窜向全身。
意外地碰到半个月没联系的女朋友,这本来是件开心的事。
但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女朋友对面还坐着一个正握着她的手的男人,而她脸上甜蜜的笑容明白无误地表明,此时此刻她很愉快。
“操,”庄鹏也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董欢?”
“嗯。”左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就是看一百遍八点档,也无法接受这种背叛场面突如其来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董欢突然笑着抬起头往门口看了一眼,目光跟他正正对上了。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觉察到什么,回过头也看了一眼。
操蛋的文艺范儿中年男人。
左航在心里迅速对这个男人做出了判断,很多对浪漫充满着蛋疼想像的小姑娘最喜欢的那一款。
“左航,这么巧,”董欢愣了几秒钟之后回到了正常状态,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犹豫着向文艺男人低声介绍了一下,“我前男友。”
“我操。”庄鹏转开头压低声音骂了一声。
“别,前男友太重,担不起,”左航控制着心里万马奔腾想要把这个酸奶店连同这对小情儿一块砸了的冲动,冲那男人点了点头,“是前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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